「國軍」以1947年中華民國政府行憲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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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為「國民革命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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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兩度國共合作;此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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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稱為「中華民國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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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國共決裂並對峙至今。
前期國軍基於國共合作而於黃埔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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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反抗帝國主義的革命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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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掃除軍閥、統一中國的進程。北伐第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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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主義者聯合江浙財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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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動「反共」政變,國共自此決裂。第三年,國軍完成形式上的中國統一,但各地實際還是群雄割據局面。
此後十年,或「中原討逆」,或「五次剿共」,基本是中國不完全統一的歷史寫照;而國軍浮沉其中,敵友頻變。加以英、日、美等外患,侵奪國土、塗炭生民時,國軍角色曖昧,有時還走到自己建軍初衷的對立面。直到十年內戰之後,國共聯合抗日形成,國軍譜寫出正面戰場的千古史話,血肉長城,魂撼山河;為中華民族的獨立自由,國軍貢獻與犧牲無算。
「反共」內戰使掛著「抗戰勝利」輝煌功勳的國軍不旋踵失敗,踉蹌來台。
經過內戰轉折以後的國軍,因為台灣主客觀條件的現實,其質地已迥異前期,目的是維護中華民國在台灣受美式價值觀影響下的「民主」體制。弔詭的是,作為台灣「民主」體制的屏障,國軍往往被島內「民主」人士視為反「民主」圖騰;而其歷史因素,卻恰恰是國軍在上世紀中葉對島內進行的「反共」鎮壓。
歷史捉弄命運的方式叫人窒息:國軍「抗日」勝利卻「反共」失敗;「反共」失敗卻「民主」勝利;「民主」勝利,而國軍弓藏狗烹。回顧國軍這一路,從廣州走到武漢,從武漢走到上海,從上海走到濟南,從濟南走到北京,到徐州、到桂林、到昆明、到緬甸、到印度、到延安、到瀋陽,整個東亞大陸拓印著他們青春的血印與淚痕。將近90年,他們所為何來?他們又何去何從?
作為一個特殊群體,國軍的價值取決於政權型態。「中華民國國軍」以1980年代為界,此前的革命理想和戰略格局雖不如「國民革命軍」時期;但畢竟承抗戰甚至內戰的歷史遺緒,在戰爭中磨礪出來的倫理和情操,仍是國軍袍澤的群體信仰。
其後,政局丕變,美式「民主」當道,軍紀讓位。島內政爭伸入殘留著舊習的國軍體制,識相者紛見風轉舵哈腰布誠,政爭取代戰爭,期約取代倫理,軍購取代軍力,無所事事、加上千夫所指,島內國軍價值的沉淪,只是一種呼應政局演變的歷史線條。
「反共」失敗了,國府軍失敗;「民主」勝利了,國府軍還是失敗。「反共」無能,「民主」無份,落個逃街竄巷,人人喊打,國軍何苦來哉?回想高華柱舉手展示倫斯斐送他一顆袖扣時的喜不自勝,回想他談及林毅夫時把軍人氣節高掛嘴邊的正色凜然;而今堂堂上將,鞠躬下士。
國府軍敗於從不承認失敗,因而不面對失敗,難以重建形象。但有朝他承認失敗時,或將自白對手不是共軍,而是島內名嘴及其信徒。(作者為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