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透過毛巾灌進口鼻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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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榮本能地閉眼閉嘴但呼吸不過時本能又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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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內不久即灌滿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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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被鬆綁時已是肚漲欲裂身子無法站立。
阿榮被捕的次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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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野、川越又來提訊。他們給了阿榮一張紙要他寫出關係人的姓名職務和地址。阿榮此時才發覺日本各憲兵隊之間竟無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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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不可思議。既然貝當路憲兵隊不知道阿榮曾被本部逮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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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榮於是放下心來說沒有同伴。兩人當然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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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上海話說：「憲兵隊瞎三話四勿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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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自來水伐？」阿榮仍堅持說沒有。便被帶到一間浴室模樣的小間，裡面有一張長凳，他們命阿榮仰躺其上用電線將其綁住，再用一塊毛巾覆蓋他的臉上，自來水由皮帶管子直接澆在他臉上。一面澆一面說，憲兵隊的自來水不要錢。水透過毛巾灌進口鼻眼耳，阿榮本能地閉眼閉嘴但呼吸不過時本能又張嘴，一張嘴便進水，如此一張一閉，口內不久即灌滿了水。到後來口也不會閉了任憑水直灌，終於被鬆綁時已是肚漲欲裂身子無法站立。河野用手抱著阿榮的腰讓他頭手皆朝下，阿榮只感覺水從身上每一孔道湧出，衣衫皆濕透。
水吐出大半後，河野再問，說不說實話不說再灌。阿榮疲累不堪根本說不出話來。川越打了阿榮兩巴掌，原坐在長凳上的阿榮被打倒在地爬不起來。他們命兩個憲兵把阿榮抬回房，同房的把阿榮的濕衣服脫下用毛毯裹了睡覺。後來知道保密局的一位同志在差不多的時間被提訊，到晚都沒有回來，是在灌水時被皮鞋踹死了！
晚上川越來提，仍是他們二人，說，我們不是壽頭（呆子）不是小囡，你再不講你要死翹翹了。兩天來阿榮已想好說詞，他承認自己是重慶派來籌組兩路黨部的，並解釋兩路是上海到南京、上海到杭州的鐵路黨部。因為是之前不知道的情報，這下頗滿足了河野和川越的好奇心。阿榮說自己是先頭部隊，後面還有兩個人要來，一個是負責人一個是管錢的，預計在兩個星期後抵達。聯絡的地點有兩個：星期一三五在大世界門口，二四六在西摩路一個靜巷內，時間都是晚間七點到八點。阿榮要穿黑色西裝戴灰色呢帽，在西摩路手推腳踏車走路作找門牌號碼狀；在大世界門口則兩手插在口袋裡作眺望狀。對方戴墨鏡手拿公事包，在西摩路那人會主動上前搭訕，開口第一句問：「你找門牌麼？」阿榮答：「找不到。」；在大世界，問：「你想看甚麼？」阿榮要答：「隨便看看。」是為暗號。細節這般具體不容河野、川越不信。
十天後的一個晚上，他們給了阿榮一頂呢帽，阿榮穿上被捕時的黑西裝正好。四個便衣憲兵五輛腳踏車那晚開始一天西摩路一天大世界大約有半個月，阿榮和川越河野也混得愈來愈熟。然兩人終覺不耐開始起疑，一晚回來便變臉了，罵阿榮壞胚子，怎麼這麼久還不來。阿榮說，重慶到上海路遠又不好走，可能沒來也可能知道我出事了也可能你們跟著的人太多被他們識破了，所以不敢來聯絡。
阿榮雖言之成理，終不為取信。他「舊地重臨」又被送去灌水，這次身上衣服被脫去僅留內褲如舊法炮製。不知是對灌水有了抵抗力或河野等人手下留情，阿榮感覺已沒有上次那麼痛苦了。，